(完结)他替白月光饮下春药那晚我送上门,十年顾勇换来两不相欠

  • 2025-11-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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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指尖在他紧绷的腕脉上画圈,“答应我个要求,我替你‘英雄救美’。”

“钥匙给我!” 他声音冷若冰霜。

呵……不识好歹。

我慢条斯理点开手机屏幕,怼到他眼前:

“看清楚了,这位王总,沈嫆新戏最大的金主爸爸。你猜他一句话,你心肝宝贝的女主角还保不保得住?圈子里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块肥肉呢,嗯?”

我黎莜,黎氏捧在手心的千金,何曾求着帮过谁?

“啧,再犹豫……” 我瞥了眼通风口,沈嫆正艰难地侧身躲避。

“你女神的豆腐都快被吃光了。看来,你所谓的爱……也就这样?”

这句话,精准踩爆了他最后一丝理智。

终于,那双燃着怒火的眼死死锁住我,从齿缝里挤出妥协:“……条件。”

目的达成。

我嫣然一笑,指尖探入胸口,拈出那枚带着体温的钥匙,喜滋滋奔门而去。

2

沈嫆主动约我,确实出乎意料。

我挑了家私密性极好的咖啡厅,提前跟老板娘兼闺蜜濡濡打好招呼:监控务必高清无死角,防的就是某些“意外”。

沈嫆款款落座。不得不承认,女明星的皮相是顶级的,冷白皮配一双含情眼,确实动人——难怪蒲藿念念不忘这么多年。

“黎姐姐,”她身体微微前倾,一股若有似无的甜香飘来,“我从小地方挣扎出来,能拿到女一号,吃了太多苦了。”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微颤。

“我和阿蒲……孤儿院里相互取暖,像亲兄妹一样扶持着走到今天。幸好,现在遇到了姐姐你,真是我的福气。”

我握着咖啡勺的手一顿。

兄妹?说好的十年情深、生死与共呢?剧本拿错了?

指尖一滑,项链坠子掉在腿上。

俯身去捡的瞬间,余光瞥见沈嫆不知何时脱了外套。

好家伙,低领衫下,一片雪色深壑,呼之欲出。

懂了。在名利场摸爬滚打这些年,这点“暗示”再明白不过。

“黎姐姐,”她指尖轻轻点在桌沿,“那晚你帮了我,妹妹一直想好好谢谢。今晚东海游轮顶舱有场私人宴会,我正好有两张票……”

我眼前一黑。妹子,你这“谢礼”,姐姐我无福消受啊!

“咳,阿嫆是吧?”

我顺手捞起她椅背上的羊绒披肩,不由分说裹住她裸露的肩头,“空调太足,别着凉。”

这汹涌的“诚意”,看得我有点眼晕。

(完结)他替白月光饮下春药那晚我送上门,十年顾勇换来两不相欠

指尖拢紧披肩边缘,我抬眼,切入正题:

“听说张导那部冲奥的片子,女二角色正在全国海选。戏路跟你既有重叠又有突破,是个好机会。”

我顿了顿,观察她瞬间绷紧的下颌线,

“不过嘛,你还没正式踏进电影圈的门槛,张导又是出了名的国宝级严苛……这角色,可要争一争?”

沈嫆闻言,下意识就想扯掉披肩。我早有预料,掌心稳稳压住。

“对了,”我状似随意地补充,“你那个贴身保镖,身手听说相当了得?我手下那群花架子,什么时候方便,让他来指点指点?”

沈嫆眼底精光一闪,笑意立刻染上眉梢:

“阿蒲啊?他随时都有空!”


3

ICU门外惨白的灯光下,我再次见到了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男人。

记忆里那个挺拔如松、意气风发的少年,此刻却佝偻着背脊,沉默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。

嶙峋的肩胛骨几乎要刺破单薄的衬衫,像一头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困兽。

沈嫆说的这地方,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的味道,实在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所在。

他似乎察觉到身后的视线,猛地回头,黯淡的眼底瞬间燃起一丝微光:“你……”

却在看清是我时,那点光亮骤然熄灭,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戒备,“黎莜?你怎么在这儿?”

他声音干涩,随即染上戾气,“你跟踪我?”

我无视他的质问,指尖轻点手机屏幕,调出一份资料:“苏小宝,2010年生,孤儿院苏院长的遗孤。先天性法洛四联症,手术费和后续治疗是个无底洞。” 我抬眼,直视他骤然收缩的瞳孔,“当年你从部队回来,拼了命把沈嫆捧进娱乐圈,最初砸进去的那些资源和人脉,一大半是为了这个躺在里面的小姑娘吧?”

“你们这些有钱人!”

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狼,牙关紧咬。

“查人隐私很得意?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?在我这儿,你连沈嫆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!”

啧,还是老样子。

一急眼,专挑人心窝子最软的地方捅刀子。

“急什么?”

我收起手机,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。

“沈嫆现在身价是不低,可团队分成、营销包装、人情打点……七扣八扣下来,能填进这个医疗窟窿的,还剩多少?”

我向前一步,声音压低,带着不容置疑的蛊惑。

“做个交易。我出钱,救她。你出人,陪我。”

蒲藿浑身肌肉瞬间绷紧,拳头捏得咯咯作响,眼底翻涌着屈辱的怒火:“陪你?是让我做你黎大小姐光鲜亮丽的男朋友,还是……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?”

他猛地逼近一步,灼热的气息几乎喷在我脸上。
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!你有联姻对象!黎莜,你到底想干什么?用钱把我当玩物一样折辱?我蒲藿,可曾亏欠过你什么?!”

呵……男人。

原来你也在偷偷关注我,连我有联姻对象都清楚。

可惜,你只记得现在的折辱,却忘了更早的救赎。

记忆像猝不及防的潮水,汹涌漫过——

那年,我被同父异母的哥哥丢弃在荒僻的乡村。

是深夜巡山的你和老院长,把浑身污泥、吓得发抖的我捡了回去。

是你,用温热的毛巾擦干我的眼泪,笨拙地拍着我的背,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哄我入睡。

是你,一遍遍告诉我:“别怕,要坚强,先回家,等我来找你。”

那些夜晚,沈嫆还没出现在孤儿院的门口。

是我先遇见的你。

是你亲口许下的承诺。

笨蛋蒲藿。

你全都忘了。


4

苏小宝的主治医生带来了坏消息:病情急转直下,必须立刻上ECMO(体外膜肺氧合)续命。

一天的费用,六位数起。

冰冷的数字悬在ICU外凝滞的空气里,我和蒲藿无声对峙。

恰在此时,沈嫆的电话又打了进来。

他眼底最后一丝挣扎熄灭,肩膀颓然垮下,声音沙哑:“……我答应。”

我当即拨通助理电话。

几乎是下一秒,蒲藿手机震动,巨额到账提示亮起屏幕。

他换上消毒洗手服,沉默地进入探视。

隔着玻璃,他深深凝视病床上的小小身影,自始至终,未曾瞥我一眼。

半小时后,他出来,带着一身消毒水味和沉重的疲惫。

看到我还等在原地,他眼神微动,随即归于死寂。

我从Birkin包里抽出一份早已备好的合同,纸张崭新,条款分明:“喏,签了。”

见他不动,我挑眉:“上次交易让你赖了,要不是……”

我舌尖一转,咽下某个名字,“……要不是我手眼通天,上哪儿逮你去?签字。”

蒲藿像提线木偶般走近,接过笔,在乙方落款处潦草划下名字。

“不看一眼?” 我故意逗他,“不怕我把你卖去缅北搞电诈?”

他置若罔闻,径直朝外走,背影透着一股被彻底抽空力气的麻木。

我快走两步拦住他:“等等。合同你签都签了,义务总得明确一下。”

我指尖点了点腕表,“合同规定,乙方需‘每月履行一次情侣义务’。巧了,今天正好是本月的最后一天。”

蒲藿身体猛地一僵,倏然转身,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合同。

他几乎是粗暴地翻到条款页,目光死死钉在那几行字上——

核心条款:

1.乙方(蒲藿)须于每月任选一日,履行与甲方(黎莜)的亲密义务(特指共度良宵)。

2. 乙方无拒绝权。违约即视为自动放弃苏小宝全部医疗资助,甲方有权即刻终止支付。

3. 本合同永久有效,终止权仅归甲方所有。

他捏着合同的指节用力到泛白,全身肌肉绷得像石头。

我“好心”地给出选择:“给你点缓冲时间。是选今天‘履行义务’呢……”

我故意拖长尾音,“还是选……陪我飞趟三亚散散心?”

“我还要工作……” 他声音干涩,做着最后的徒劳挣扎。

“哦?” 我玩味地勾起唇角,拿出手机晃了晃。

“需要我现在给沈小姐打个电话,帮你请个‘病假’吗?”

看着他骤然苍白的脸,我凑近一步,吐息若有似无拂过他紧绷的下颌线:“还是说……蒲保镖其实……”

我压低声音,带着恶劣的笑意。

“……这段时间,挺怀念我的,还想再尝尝?”


5

在三亚的这几天,我像个专制的养生教练。

白天,必须押着蒲藿去海边暴晒补钙,营养补剂定时定量塞进他嘴里。

晚上十点准时熄灯,半小时后如果我摸进去发现他还睁着眼……

呵,我有的是“助眠”的另类手段。

几番折腾下来,他那张被多重压力榨干的脸,总算透出点活人气儿,甚至被晒出了几分健康的麦色。

相处氛围是缓和了些,至少他不再对我竖着全身的刺。

但那份“见外”,还是硌得我不舒服——

换件T恤都要背过身去,生怕我多瞄一眼他那壁垒分明的腹肌。

洗澡更是严防死守,门锁得死死的,水声都透着拒绝。

……啧,在沈嫆面前,你也这么“守身如玉”吗?

更扎心的是,前几天无意瞥见他手机亮起的瞬间,锁屏壁纸赫然是沈嫆某个红毯的盛世美颜写真。

唉,傻狗。

你把人家当刻骨铭心的白月光,人家拿你当情比金坚的“好哥哥”。

跟了我多好,吃香喝辣,潇洒快活。

正盘算着怎么进一步“腐蚀”他的意志,我爸的电话猝不及防打了进来。

“你大哥说你在三亚?”

老头子声音听不出情绪,“正好,袁总这几天在那边巡视分公司,他家二公子也在。你找个时间,陪他们吃顿饭。”

嚯,我那传说中的联姻对象——袁·人傻钱多·大头·二公子,闪亮登场。

机敏如我,当初可没让我那几个后妈插手联姻人选。

一番运筹帷幄,成功把老头的目光精准引向了袁家这位“宝藏”二公子。

嗯,留学时他那些和英伦美男们“贴贴”的劲爆视频,我可是备份了无数份,稳稳躺在云端。

就等哪天需要“春风化雨”,给这桩“良缘”来个致命一击。

不过现在,火候未到。

该吃的饭还得吃。

袁大头本人虽然是个草包,但他爹老袁总指甲缝里漏点资源,都够我喂饱手下几个初创公司一整年了。

挂了电话,我状似随意地对蒲藿提了一嘴:“晚上得去应付个饭局,传说中的联姻对象来了。”

我等着看他皱眉,哪怕一丝不悦也好。

结果呢?这男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反应淡得像在听天气预报。

甚至,嘴角还扯出点若有似无的……了然?

一股无名火“噌”地窜上来。

我们现在,就算没到蜜里调油,好歹也是签了“卖身契”的关系吧?你装也得给我装出点占有欲啊!

蒲藿慢悠悠擦着杯子,声音没什么起伏:

“你们这个圈子,不都玩得挺花么?各取所需,正常。”

“各取所需”?

这四个字像浸了毒的针,狠狠扎进心口。

我维持着最后的风度,抓起爱马仕出门。

临踏出房门的刹那,终究没忍住。

抄起玄关那只价值不菲的水晶花瓶,狠狠掼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!

“哗啦——!”

一地晶莹锐利的碎片,如同我此刻被碾碎的心境,在死寂的房间里,折射着刺眼的光。


6

商场上的推杯换盏,人情世故里的虚与委蛇,我早已炉火纯青。

无非是位高者指点江山,位卑者曲意逢迎。

哈佛镀金归来,在黎家这个虎狼窝里,爹不疼,娘只依附爹,一群姨太太视我为眼中钉,兄弟姐妹更是笑里藏刀……

这些年,我早把自己炼成一副钢筋铁骨。

真的,早就练出来了。

可那天晚上,不知怎的,多贪了几杯。

代驾把我架到酒店门口时,胃里翻江倒海,扶着路边的树吐得天昏地暗。

秽物混杂着昂贵的酒液溅在鞋面,狼狈不堪。

黎莜,你最近状态真是差劲。

吐得头晕目眩,眼前金星乱冒。

恍惚间,似乎瞥见酒店旋转门旁,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,身形挺拔冷硬,像极了蒲藿。

那人影的目光,沉沉地落在我身上。

呵……怎么可能。

那个冷漠无情、忘恩负义的男人,怎么会在这里?

骗子,蠢猪!忘了我是谁,还敢轻贱我……讨厌死你了!

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,我软倒在代驾怀里,似乎有谁的声音由远及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:“……骂谁是猪呢?”


7

宿醉的头疼如影随形。

好在海景房的落地窗外,碧海蓝天,辽阔得仿佛能涤荡一切污浊。

昨天摔碎的狼藉已被清理干净,空气里弥漫着酒店香氛的清新,掩盖了所有失控的痕迹。

套房里的两张床泾渭分明。

在他严词拒绝下,我睡靠海的那张,他守门。

醒来时,我赌气地把脸扭向阳光灿烂的海面,坚决不肯分一丝余光给进门那张床——黎大小姐也是要面子的。

脖子很快就僵了……不行,死也不能转过去!

一杯温水带着微温的触感,突兀地递到我头顶。

握着杯子的手指骨节分明,手背上还残留着几道新鲜的、被玻璃碎片划出的浅痕。

“蜂蜜水,解酒。”

蒲藿的声音没什么温度,顿了顿,又硬邦邦地补充:“省得你在这儿吃不好喝不好,回头又拿这个当把柄要挟我。”

我撇撇嘴,接过杯子咕咚咕咚灌下去。

大概是喝得太急,那股熟悉的恶心感猛地顶了上来。

我掀开被子,赤脚冲进卫生间,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,胆汁都快呕出来。

门外一片死寂。

连一张纸巾都没人递进来。

真是……养不熟的白眼狼。

漱了口,用冷水拍打脸颊,抬头看向镜中憔悴的自己。

视线不经意扫过门口——

蒲藿不知何时靠在了门框上,双手环胸,神色淡漠,仿佛只是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默剧。

啧……这表情,真是看不出半点紧张。

不过……那双腿的比例,真是该死的优越。

擦干脸,习惯性刷下手机。

首页大数据推送赫然是:《猫咪知道你怀孕后的N种反应》……

心脏猛地一跳!指尖飞快掐算生理期,越算脸色越白。

立刻打开APP,火速下单验孕棒。

重新开了一间房。握着那小小的白色棒体走进新房间的洗手间,指尖都在微微发颤。

结果清晰得刺眼—— 两道杠。

一次就中。

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瞬间淹没心脏,酸、涩、茫然、还有一丝隐秘的……悸动?

失魂落魄地回到原来的套房,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小腹,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告诉他。

门内,蒲藿压低的声音隐隐传来:

“梁哥,上次你说的那个海外安保项目……我接了。”

“嗯,欠了笔巨债,得尽快填上……还得给嫆嫆和小宝,铺条安稳点的后路。”

“危险系数我心里有数……不用劝了。”

海外安保项目……以他的背景和能力……只能是刀口舔血的雇佣兵。

来钱快,死得也快。

搭在小腹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,指尖陷入柔软的睡衣布料里。

宝宝……

你妈妈还没等到你爸爸放在心尖上疼呢。

你也是个急性子的小笨蛋,来得这么不是时候……

再给妈妈一点点时间,好不好?

你爸爸他……就要逃跑了。


8

从三亚飞回A城的航班上,机舱沉闷得令人窒息。

向来话多的我,全程缄默。

他不问,我亦不言。

两人并排坐着,心却隔着一片死寂的汪洋。

他做的决定不曾知会我半分,我藏匿的心事也深埋心底。

各怀鬼胎,形同陌路。

落地后,司机将行李卸在公寓楼下。

蒲藿立在车旁,目光沉沉落在我脸上,似乎在等一个告别,或是一句解释。

空气凝滞。

我紧抿着唇,一言不发。

他喉结滚动了下,终究还是上前,欲替我拎起那只沉重的箱子。

恰在此时——

“姐姐!可算等到你了!”一道清朗带笑的男声突兀插了进来。

一个阳光帅气的年轻男人亲昵地挤到我身边,不由分说接过蒲藿手中的行李箱。

“这位大哥让让哈,今天轮到我了~”

蒲藿动作瞬间僵住。

他深深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复杂得如同染了冰的深渊,随即猛地将行李箱掼在地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
我没看他,只对司机吩咐:“送蒲先生回去。”

“不必!”他声音冷硬如铁,背起那个始终如一的旧背包,转身大步离去。

背影决绝,一如他来时,不沾我一丝一毫。

走呗!最好走到天涯海角!

我扭头就走,身边的“小帅哥”推着箱子亦步亦趋。

“姐,这就是你念了十年的男人?”

他压低声音,带着看好戏的促狭。

“我看他对你可不像你说的那么无所谓啊......刚才那眼神,啧啧,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。”

“我这一剂‘猛药’,看来是把他五脏六腑都炸移位了。”

我反手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:“黎屿!再敢多嘴,下个月所有高端局,你连门缝都别想瞅见!”

“哎哟!姐我错了!您最大!……不过说真的,在姐夫面前您也收敛点脾气,哪个男人受得了……好好好我不说了!姐,那个下月的科技峰会......”


9

腹中的小家伙似乎也感知到了父母的剑拔弩张,这两周变本加厉地闹腾。

吃什么吐什么,胆汁混着胃酸灼烧喉咙。

家庭医生束手无策,只能开些安慰剂,叮嘱“保持心情愉悦”。

愉悦?

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沉寂了两周的名字,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
算了,宝宝想爸爸了?妈妈带你去看爸爸。

沈嫆的电影招商会,星光熠熠。

我盛装出席,厚重的粉底和明艳口红掩盖了所有憔悴。

因着出门前小家伙又闹了一场,我几乎是踩着点入场。

高跟鞋敲击光洁地面,在满场目光中落座前排。

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会场角落——找到了。

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,如沉默的礁石,矗立在沈嫆身后不远。

他的视线,自始至终,牢牢锁在前方那个巧笑倩兮、光彩照人的女人身上,未曾偏移分毫。

心口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了一下。

我垂下眼,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过:

【今晚结束,过来陪我。]

想象着他看到这条信息时可能出现的表情,竟成了这场无聊宴会里唯一的趣味。

可惜,直到散场,他连手机都没碰一下。

夜色如墨。回到公寓楼下,远远便看见门卫亭旁那道挺拔却孤寂的身影。

心尖那点沉郁,竟奇异地被一丝雀跃取代。

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,甚至开始盘算待会儿看哪部电影……今夜,或许能不一样?

两人沉默地步入电梯。

狭小的空间里,只有不断攀升的数字在跳动。

鬼使神差地,我伸出手,轻轻握住了他垂在身侧、带着薄茧的大手。

他没有回握,却也没有甩开。

这微小的纵容,像一簇微弱的火苗,点燃了心底隐秘的期待。

“叮一”专属电梯抵达顶层。

门开的瞬间,我几乎以为那点期待要破土而出。

然而,下一秒,天旋地转!

蒲藿猛地将我拦腰扛起!坚硬如铁的肩膀,不偏不倚,狠狠顶在我脆弱的小腹上!

宝宝!

恐慌瞬间攫住心脏!我失声尖叫,拼命捶打他的后背:“放开!别压着!蒲藿你放开我!!”

他置若罔闻,扛着我大步流星走向客厅,动作粗暴得像在搬运一件货物。

挣扎中,他抬手,毫不留情地一巴掌重重拍在我臀上!

“装什么?”他声音像冰碴,将我狠狠摔进宽大的真皮沙发里,高大的身影随之倾轧而下。

“叫我过来,不就是为了上床?这会儿倒扮起贞洁烈女了?”

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把刀子,狠狠捅进心脏。

明明......是我设下的局,诱他入瓮。

可为什么,当他真的如我所愿,化身野兽时,心会疼得这样厉害?

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揉捏出血。

他撕扯着我昂贵的礼服,动作没有丝毫怜惜。

昂贵的布料在他手中如同废纸般碎裂。

我惊恐地挣扎,换来的却是他抽出腰间皮带,利落地将我的双手反剪捆死!

冰冷的金属卡扣“咔哒”一声,牢牢锁在他自己的左手腕上!

胸前骤然一凉,布料被彻底扯开。

他俯身,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噬落在肌肤上,下刺痛的印记。

一只大手更是蛮横地探入裙底,痛得我弓起身子,溢出破碎的呜咽。

“疼?你也会疼?”他抬起头,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讽笑,“我看挺享受啊,是个男人都能让你.……”

后面的话,他终究没能说出口,自己戛然而止。

但那未尽的羞辱,比说出口更伤人。

心口那点残存的火苗,彻底熄灭了,只剩下冰冷的灰烬。

反抗的力气瞬间被抽干,我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玩偶,瘫软在沙发里,任由他施为。

或许是这绝望的顺从终于触动了他一丝残存的理智,啃噬的力道渐渐放缓,带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……温柔?

唇舌游移间,甚至能勾连起暧昧的银丝。

就在他扯开自己西裤束缚——

我用尽全身力气,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,带着浓重的、被泪水浸泡过的湿意:

“你……确定……要做吗?”

这句话,仿佛按下了暂停键。

蒲藿猛然抬头!

直到此刻,他才看清身下的我,早已泪流满面。

泪水浸湿了鬓发,洇透了昂贵的沙发皮面,整张脸狼狈不堪,写满了破碎的绝望和.….…

一种他无法理解的、深重的悲伤。

而他,长腿还强硬地顶开我的膝弯,西裤凌乱地褪到一半,昂贵的衬衫依旧一丝不苟地扣到喉结,连领带都只是微微歪斜,此刻正冰冷地垂落在我的胸前。

一个彻头彻尾的、衣冠楚楚的禽兽。


10

我的眼泪像摁下了他暴戾的暂停键。

他烦躁地抹了把脸,动作带着未消的余怒,却又透着一丝无措。

然后,他沉默地、近乎笨拙地,把那些被他亲手剥落的衣物,一件件,重新覆回我颤抖的身体。

束缚手腕的领带被解开,皮肤上赫然是刺目的红痕,深深浅浅,像无声的控诉,烙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里。

积蓄的恐惧和委屈在那一刻冲垮了理智,我抬手,“啪”地一声脆响,狠狠扇在他脸上。

他没躲,左颊迅速浮起清晰的指印。

打完我就后悔了。

空气瞬间凝滞。好不容易挣脱的牢笼,我怕这一巴掌,又将他变回那头失控的野兽。

他的力量,我毫无反抗的余地。

我蜷缩进沙发最深的角落,像只受惊过度的幼兽,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。

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,洇湿了衣襟。

他僵立片刻,转身抽了几张纸巾。

靠近时,我的颤抖更加剧烈。

他最终只是将纸巾轻轻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,声音沙哑得厉害: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我只死死捂住小腹,拒绝任何回应。

他沉默地清理着周围的狼藉,然后一头扎进浴室。

哗哗的水声持续了很久。

再出来时,他径直去了厨房。

冰箱门开合的微光里,他忙碌的背影显得有些生疏。

不多时,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到了我面前。

只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清汤面,几片青菜卧着,飘着几滴香油。

那朴素的香气,却奇迹般地穿透了我被孕吐折磨得麻木的嗅觉。

这两天,宝宝闹得凶,吃什么吐什么,胃里早就空空如也。

他默默摆好筷子,在我身侧坐下,距离不远不近:“晚上……活动量不小,你都没吃什么东西。垫一点。”

语气依然生硬,却没了之前的戾气。

我闷闷地顶回去:“你全程都没看我一眼,怎么知道我没吃?”

他又陷入沉默,像块不开窍的石头。

我终究抵不过那碗面的诱惑,拿起筷子,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。

胃里暖了,那股翻腾的恶心感竟奇异地平息了不少。

真是个小偏心眼……爸爸做的面,就不闹了?

就在这时,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手,毫无预兆地覆上了我的小腹。

我浑身一僵,反应激烈得差点打翻碗。

蒲藿的手像被烫到般迅速抬起,声音收紧:“刚才……你喊疼。我气昏了头……想看看有没有伤到。”

他解释着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。

那只手迟疑片刻,又缓缓落下,掌心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,在我小腹上极其轻柔地揉了揉。

宝宝……

爸爸的手,在摸你呢……

心口猝不及防地一阵酸胀,眼眶又热了。

黎莜啊黎莜,你怎么把自己活成了这样?

连孩子的父亲,都要这样偷偷摸摸地相认。

吃完面,他收拾好碗筷。

又俯身将我打横抱起,走向浴室。

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柔,像捧着易碎的琉璃。

温热的水流拂过身体,他笨拙却细致地帮我洗漱。

很奇怪,明明分离十年,中间横亘着怨恨与不堪,此刻的动作却熟稔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,带着一种近乎暮年伴侣的沉默默契。

或许是这难得的平静驱散了恐惧,或许是熟悉的体温带来了久违的安心。

在他沉稳的心跳声里,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,我竟在他怀中,沉沉睡去。


11

清晨的光线,调皮地爬上蒲藿紧闭的眼睑。

他眼睫颤动,我立刻屏住呼吸,紧紧闭上眼,连偷看的勇气都瞬间蒸发。

这样依偎在他怀里的每一分、每一秒,都像是偷来的时光,脆弱又珍贵。

他终究还是醒了。

睁眼的瞬间,身体有片刻的僵硬——他的一只手臂被我枕着,另一只还环在我的后背。
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生怕下一秒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推开。

我绷紧身体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,不敢动弹。

片刻沉寂后,一丝微痒传来。是他捏起我散落在他胸前的一缕头发,指尖无意识地缠绕把玩着,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随意。

这细微的亲昵,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。

我不由自主地,又往他温热的怀里缩了缩。

“醒了?” 他刚睡醒的声音低沉微哑,带着磨砂般的质感,撩得我耳根发热。

我忍不住环紧他的腰,脸颊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眷恋地蹭了蹭。

蒲藿的身体似乎再次绷紧。

那份不易察觉的抗拒又回来了。

他不动声色地,用环在我背后的手臂微微施力,将我隔开了一小段距离,像在无声地划下界限。

心头那点暖意瞬间凉了半截。

我想起昨晚的误会,轻声解释:“那天……来接我的小男生,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,黎屿。”

我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。

他沉默着,大概是不习惯我此刻的温顺,又或是早已给我贴上了跋扈的标签。

过了许久,才从喉咙里滚出一个模糊的:

“嗯。”

空气再次凝固。

就在我以为这难得的平静能多持续片刻时,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,像一块冰砸进心湖:

“我快走了。”

他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带着刻意的疏离:

“放心,欠你的钱,一分都不会少。”

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骤然沉入冰窟。

“……你要去哪里?” 声音干涩得厉害。后面那句“还回来吗?”

卡在喉咙里,怎么也问不出口。

我期待他能看我一眼,哪怕流露出一丝挣扎和不舍。

可他只是沉默地转过身,背对着我,目光空洞地盯着惨白的天花板,仿佛那里藏着答案。

“不能说。”

究竟是不能说,还是不能和我说。

“……能不去吗?” 宝宝需要你。

我也……需要你啊。

后半句在舌尖苦涩地打了个转,又被咽了回去。

他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,要把所有可能的牵扯斩断干净,声音冰冷坚硬:

“黎莜,对不起。等我回来……我们之间,就两不相欠了。”

两不相欠。

这四个字,像一颗呼啸的子弹,精准地击穿了我强撑的所有壁垒。

直到这一刻,我才真正明白,原来有的人,一句话就足以让你丢盔弃甲,溃不成军。

黎莜,你真行。

十年痴缠,抵不过他一句“两不相欠”。

他终于不再是那个会笨拙地哄我入睡、一遍遍许诺“等我来找你”的少年了。

也好。

滚烫的眼泪汹涌地冲上眼眶,又被我死死压住,倒灌回心脏,烧灼出一个个空洞。

我猛地坐起身,声音是连自己都陌生的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凛冽的笑意:

“好。”

“合同,从现在起终止。苏小宝的医疗费,我会负责到你能够独立承担为止。” 每一个字,都像在冰水里游过。

我掀开被子下床,背对着他,脊背挺得笔直,仿佛这样就能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和尊严:

“之后,桥归桥,路归路。”

“蒲藿,我们,再不要见了。”

说完,不再看他任何反应,径直走向浴室,反手锁上了门。

冰冷的门板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,也隔绝了那个曾被我视为救赎、如今却亲手将我推入深渊的男人。

眼泪终于决堤,无声地滑落,砸在冰冷的地砖上。


12

揣着肚子里的小祖宗,我几乎飞遍了全国。

闺蜜濡濡是唯一的知情者兼“监工”。

劝不动我这工作狂,她干脆收拾行李跟上,美其名曰“自由职业,你管不着”。

好吧,我心底是感激的。

有她在,多少能分散些心神,免得总被那个生死未卜的混蛋牵动思绪。

他……还活着吗?还是早已化作热带雨林里某棵大树的养分?

说什么“两不相欠”?就他那条命,还得起我的钱吗?

偶尔飞些不太平的地方谈石油化工,也雇过雇佣兵护航。

目光扫过那些陌生的面孔,心底那点隐秘的期待,终究落空。

缘浅至此,偏我情深难拔。

好像只有我,还陷在这段烂泥沼里,动弹不得。

助理递来的文件里,偶尔会夹着一张张汇款单。

金额一笔比一笔惊人,汇款人栏,孤零零一个“蒲”字。

有时小家伙6686体育在肚子里闹腾得厉害,我就把那些单子轻轻贴在隆起的肚皮上。

说来也怪,小家伙真就渐渐安静下来。

啧,比妈妈还惦记那个狠心爹呢?

只是啊,宝宝,他大概……永远没机会认识你了。

这期间,公司版图不断扩张,外贸网络铺开,联姻也适时解除。

跟老头子掰了几次手腕,他终究是老了,渐渐力不从心。

熬到孕八月,实在飞不动了,安心在家养胎,偶尔出门给宝宝挑点小衣服小袜子。

那天常用司机请假,懒得叫别人,随手拦了辆出租。

没想到,这一拦,就把自己送进了绑架现场。

再睁眼,是个弥漫着铁锈和尘土味的废弃仓库,光线昏暗。

适应片刻,看清对面同样被绑着的——嚯,沈嫆!

不过……这绑匪还挺懂审美?

沈嫆双手被缚,打的竟是个漂亮的蝴蝶结!而我呢?

五花大绑,活像只待宰的螃蟹,狼狈得没眼看。

妈的,女明星连被绑架都有特权?


13

绑匪很快现身,一个眼神狂热的男人。

谜底揭晓——沈嫆的私生粉。

原来蒲藿留宿我那晚,被他跟踪了。

于是,这位“正义使者”认定蒲藿脚踩两条船,渣得天怒人怨。

听他控诉,我居然下意识跟着点头……糟!

在他眼里,我可不就是那个插足“神仙眷侣”的恶毒小三!

大哥!你家姐姐性取向是弯的啊喂!蒲藿顶多算个求而不得的炮灰好吗!

正琢磨怎么自救,远处沉重的仓库闸门“嘎吱”开启,一道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逆着光,一步步走进来。

看清那张脸的瞬间,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。

蒲藿……他还活着!可千万别是绑匪的同伙……

绑匪见我落泪,像被点燃的炸药桶,冲过来狠狠甩了我一巴掌:“狗男 女!你还有脸哭!”

沈嫆惊呼:“别打她!她是我朋友!”

“朋友?”绑匪狞笑,“嫆嫆你太善良了!就是这个恶心的女人抢走了你的爱人!我今天就要替你讨回公道!”

哈,真是讽刺一幕。

在场的男人,一个视我如仇寇,一个急于撇清关系。

蒲藿在绑匪指定的位置站定,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,死死钉在我的肚子上。

昏暗的光线下,他瞳孔骤然收缩,震惊之色无法掩饰。

我心底苦笑:还是暴露了。

这个孩子……终究还是得让他被动“认领”了。

绑匪还在激情演讲,指着我们身上的可疑装置:“看到她们身上的瓶子了吗?里面装的是……”

长篇大论还没完,一声清脆的枪响!

“砰!”

绑匪应声跪地,腿上爆开血花。

啧,老话说得好——反派死于话多。

警察和医护人员瞬间涌入,仓库亮如白昼。

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,我长长舒了口气。

我和沈嫆被分别抬上不同的救护车。

车门敞开着,我疲惫地闭上眼。

不用想,蒲藿肯定会跟沈嫆那辆车。

护士温柔地询问:“家属联系方式有吗?需要通知谁?”

我正想报濡濡的号码——

一道身影带着风尘和硝烟的气息,利落地跨上了我的救护车。

他气息未平,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:

“我在这。我是她家属。”


14

住院休养这些天,蒲藿倒真把自己当成了个称职的准爸爸。

也不知他从哪儿恶补的知识,把我这孕妇照顾得滴水不漏,从饮食禁忌到按摩水肿的小腿,竟挑不出错处。

可这些妥帖的照顾,我受得心惊胆战。

太清楚不过——全是看在这未出世的孩子份上。

否则,按他当初那句“两不相欠”,我们早该是陌路人了。

钱,他早还清了。苏小宝也转出了ICU。

若不是那场该死的绑架,此刻的他,大概正守着沈嫆,兑现他那“守护一生一世”的执念。

何须在这里,对着我这个不打招呼就擅自留下他“种”的“跋扈”女人,强忍不耐?

他脸上那副“人生无望”的死鱼表情,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?

终于,我受够了这诡异的低气压。

“这孩子是我自己要留的!跟你没关系!你爱找谁找谁去!这是我自己的决定!用不着你压力山大!实在不行我那联姻对象……”

积压的委屈和愤怒像开闸洪水,不管不顾地往外冲。

最后一个字没吐完,唇上猛地一热!

所有未尽的控诉,被他带着薄怒和不容置疑的吻,狠狠堵了回去。

这……竟是我们之间,第一个算得上“亲吻”的吻。

没有爱意,却比任何一次都更惊心动魄。

他似乎顾忌着肚子里的宝宝,吻得不暴烈,却带着惩罚的意味,舌尖强势地扫过我的齿关,轻轻啃咬我的下唇。

腰身也刻意弓起,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我的腹部。

直到我被亲得浑身发软,氧气耗尽,再也说不出半个字,他才喘息着退开。

面色依旧淡然,仿佛刚才那个攻城略地的不是他。

这副禽兽样……瞬间勾起那晚的回忆,身下竟不合时宜地窜起一股燥热。

我狼狈地别开脸,却被他强硬地扳回来,逼我直视他深邃的眼眸。

“踹的崽子流的是老子的血。”

他声音低沉,带着未消的余怒,“再提一次那狗屁联姻对象试试?”

哼!就提!我在心里不服气地顶撞。

他似乎看穿我的腹诽,却没计较,转身端来香气四溢的午餐,一副“先喂饱你再算账”的架势。

哼,还不是怕饿着他的崽!

可……那碗他亲手煲的汤,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!

我吃得干干净净,连碗底都刮了刮。

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,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:“好吃?明天还给你做。”

我扭开头,用沉默抗议:别以为本千金这么好哄!

他收走碗碟,细致地替我擦净嘴角。

动作温柔,语气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郑重:

“吃饱了?那我们……谈谈。”

15

他拉过椅子坐下,目光坦诚:

“黎莜,我们的开始……确实不堪回首。”

“但苏小宝的病,沈嫆在娱乐圈能站稳脚跟,她们能有今天,都实实在在承了你的情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真挚,“我替她们,也替我自己,谢谢你做的一切。”

我忍不住撇嘴:你是沈嫆什么人啊就代表她?

他又像是猜到我的腹诽,屈指轻刮了下我的鼻尖:“她们两个,在我心里就是亲妹妹。当初让沈嫆隐瞒和我的关系,是想着‘军人男友’的身份能帮她挡掉些骚扰。” 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不过,她最大的幸运,是遇到了你。你给她的,是我拼了命也给不了的资源和庇护。”

“还有三亚……谢谢你。”

他目光沉静,带着追忆,“那时,一切都太突然。我们……对彼此都知之甚少。我不敢信你,更不敢放任自己靠近你。”

“后来,你故意拿你弟弟气我……”

他喉结滚动了下,“我知道你在使坏,可我还是失控了。说了太多混账话,伤透了你的心。”

他声音艰涩,“阿莜,那些话出口时……我自己的心,也像被刀割一样。”

“那时我就知道,如果……如果我们之间真要有开始,”

他深深地看着我,一字一句,“我必须去搏一个机会。一个能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,不再背负‘亏欠’,能和你……公平开始的资格。”

“人在情急时,说出口的话往往最伤人,也最词不达意。”

他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懊悔,“我本想立刻去找你解释,哄你……可国外的任务通知来得太急,刻不容缓。我只能带着满心遗憾和祈祷离开……遗憾没能给你留下哪怕一丝安慰,祈祷老天能让我活着回来……活着回来,亲口告诉你,那些伤人的话,我一个字都不会再提。”

我低着头,所有嚣张气焰早已消失无踪,只剩下心尖的酸软:“你就不怕……等你回来,我身边早有新人了?”

蒲藿终于伸手,将我轻轻拥入怀中。

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,手掌温柔地抚过我的后背:

“怕。怕得要死。”

他声音低沉,带着后怕的颤音,“但我更怕,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交易、亏欠和不甘。那样的开始,给不了你真正的幸福。”

“我爱你,阿莜。”

他的声音低沉温柔,却像一道惊雷,瞬间劈开了尘封的记忆!

阿莜——这个独属于十年前田野星夜里的呼唤!

我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,心脏狂跳,声音都在发颤:“你!你想起来了?!”

蒲藿一脸茫然:“想起什么?”

满腔的激动瞬间被浇灭。

我气鼓鼓地推开他,泄愤似的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:

宝宝,看见没?你爹这追妻火葬场的路啊,还路漫漫其修远兮呢!

(全文完)